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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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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家楚恒發了脾氣,晨松還是有點緊張的。嬉皮笑臉認了錯,順帶哄人開心。楚恒早就看清楚他這一套,冷著臉把人推開,質問:“發現問題為什麽不告訴我?我是能攔著你,還是能把你鎖家裏?”

楚恒發脾氣是很少見的,對此晨松多少有點感到詫異。試著問楚恒:“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,怪罪我?”

楚恒翻了個白眼,氣得掄起沙發靠墊丟了他一臉。晨松被丟得莫名其妙,直說:“以前我也一夜不歸出去調查事件,怎麽就今天晚上你跟我發這麽大火?”

“我不該發火嗎?”楚恒慍怒道,“你一晚上不回來,我不該問嗎?”

“當然要問!”晨松義正言辭地說,“你不問,我都不答應。但是真的沒大事啊寶貝兒。”

“沒大事你現在才回來!”楚恒轉身坐在晨松的大班椅上,冷著臉,“說吧,幹什麽去了?”

晨松只好將今晚的所有經過仔細說了一遍。末了,補充:“兩個警員的死亡時間剛好是吳俊繞和鄭大軍被反水後的時間,也是兩個幫//派聯合吞掉其他幫派,引發很多次槍戰、械鬥的時間。我猜測,搞走鄭大軍的人也是弄死兩個警員的人。關鍵是:我們無從下手。”

“我們手裏的線索太少了,還需要繼續觀察一些日子。”至於現在,他更想洗澡睡覺!

楚恒也有些心疼,不想再追問什麽。朝著晨松伸出手,說:“走吧,回去睡覺。”

晨松癟癟嘴:“我累,背我。”

“那你就在這睡吧。”說完,楚恒轉身就走。晨松一個高蹦起來,竄到楚恒身後。黏在背上,說了一路的甜膩話兒。

有時候楚恒覺得晨松變了。當兄弟那會兒,他從不知道晨松說起情話這麽肉麻,要說不喜歡吧,那是騙人的;要說喜歡吧,也不見得多上心。女人有多喜歡聽情話他不知道,但他明白自己並不是很在乎這個。他跟晨松不僅僅是戀人關系,在此之前,他們做了二十幾年的好兄弟。

打斷骨頭連著筋,生死不渝的好兄弟!

所以,情話之於他們,並不重要。

年少的時候看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書,記得一本書裏轉載過感情專家的一句話:你要懂得並且經常對你的戀人說情話,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。

楚恒的情話就像鳳毛麟角,少得可憐。相戀三年多快四年了,他好像只說過幾句而已。晨松總是半開玩笑一樣地抱怨:你絕對沒有浪漫細胞。

事實上,誰都有這玩意兒!

天色微明,晨松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。剛把門推開就見屋子裏點著很多蠟燭,氣氛一下子變得暖昧起來。詫異地回頭看著楚恒,對方臊得滿臉通紅,支支吾吾地說:“那個,今天是咱倆,咱倆私奔四周年紀念日。”

這算不算情話?楚恒覺得不算,但晨松半天沒反應過來,一直處在自責中。

難怪自己跑了一夜楚恒這麽生氣,原來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。

晨松緊緊抱住沒有浪漫細胞的楚恒,在他的衣領上深深嗅著淡淡的香氣。一向油嘴滑舌的晨松變得笨拙了,只是這麽抱著,半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楚恒順著他的背脊,也不想開口打破此刻甜蜜的氣氛。

雖說已經錯過了,但只要能在一起,比什麽都強。

楚恒抓著晨松的手,低聲說:“就這樣行嗎?永遠都這樣。”

“嗯。”晨松回握著楚恒,“等咱倆都死了,下去找老祖。跟他打個商量,下輩子還在一起。”

“嗯。就這麽說定了。你死的時候,我跟著走;我死的時候,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。”

說著說著,光是圍繞生死,說些令人心碎的話題。可他們卻絲毫不覺得酸楚,甚至都在憧憬著死亡之後,輪回轉世的再次相遇。

再睜開眼睛,身邊沒了晨松。楚恒看了眼時間,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。洗漱好之後走到樓下大廳,見到宗雲海一幫人正在給陸開宇上課。他好奇地聽了一會兒,深感黑//道哲學自己理解不能。

宗雲海笑道:“你太心善,所以不行。但是你三哥可以啊,我幾次想把他拉進三義會,他都不答應。”

黑楚恒苦笑一聲:“三哥更喜歡在家閑著。雲海,看見晨松了嗎?”

“上午九點就出去了。”說著話的功夫,宗雲海起身推著楚恒走到吧臺。壓低了聲音,說:“你們倆搞什麽鬼呢?晨松臨走的時候跟我說,他那邊不松口,陸開宇就不能撒出去。時間不等人啊,這邊黑//道重新洗牌,要是等這陣風過了,你們可再沒這麽好的機會。”

楚恒估摸著,晨松是惦記著活死人的事。但是就像宗雲海說的,機不可失失不再來。他想了想,說:“該怎麽辦你拿主意,其他的問題,我們倆解決。”

“OK,有你這句話我心裏也有底。實在不行,把你三哥找來。”

楚恒心說:晨松要是願意找楚文,還至於自己出去瞎忙?可這話不能跟宗雲海說,他只是點點頭,離開了飯莊。

喧囂的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、車輛,楚恒站在馬路邊,如一個靜止的音符,與周遭格格不入。古怪的是:路過的人都沒註意到他,好像他不存在一般。

楚恒就這樣站了足有半小時,才緩緩移動腳步。

東南方,十公裏。晨松跑那邊幹什麽去了?

再見董文娟,黑晨松將警員的事如實道來。董文娟驚楞數秒,遂緊緊抓住黑晨松的手:“你沒騙我嗎?”

把照片放在桌子上,黑晨松笑道:“你自己可以再去問問。”

顯然,董文娟因為震驚而失了冷靜,被黑晨松這麽敲打一下,很快鎮定了下來:“接下去怎麽辦?我該怎麽辦?”

黑晨松說:“你先告訴我,2102房客人的情況。”

“他走了。”董文娟有些氣惱地說,“今天早上退了房。”

是發現自己在跟蹤了?黑晨松默想。

鄭大軍一旦退了房,蹤跡難尋。黑晨松的腦子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圈,思索尋找活死人的辦法。怎麽做,既能找到人,又不會驚動本地的異能人士呢?

特麽的,這是個技術活啊。

不管會采取什麽方法,首先要解決董文娟的問題。黑晨松估計,活死人離開了酒店,靈異事件也會隨之告終。為了讓董文娟完全安心,他建議她辭職。

董文娟搖搖頭:“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。你不明白,我從富豪營業那天起就在了,打拼了幾年好不容易熬到今天,我放不了手。”

“既然你不想走,就帶著我給你的石頭吧。”黑晨松沒有進一步勸說,“我拜托你的事已經結束了,作為……朋友?我們只見過兩次,姑且是朋友吧。一個月內,不論你在什麽地方,什麽時候找我幫忙,我都會立刻找到你。”

董文娟沒想到黑晨松這麽夠義氣,當下激動地擁抱了他。好死不死,偏偏被剛進來的黑楚恒看到這一幕。

屬於楚恒的靈力在這間咖啡屋蔓延開來,黑晨松嚇得一把推開了董文娟。

靈力在董文娟驚訝的時候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黑晨松卻心虛得不敢回頭,他對董文娟咧嘴笑道:“我有異性敏感癥。抱歉,以後別靠近我,很有可能會挨打的。”

好奇怪的病!董文娟同情地看著他。

火速離開是非之地,黑晨松跑到街上四下尋找黑楚恒。很快,在馬路對面看到了楚恒的車,忙不疊地跑過去,進了車裏,不敢說話。

“你至於嗎?”楚恒斜睨著他,“我又沒說什麽。”

“你小時候就這樣,生氣的時候就不說話。”

“我至於嗎?不就是抱了一下,又沒怎麽樣。”

黑晨松怔怔地盯著他:“那我去再幹點什麽吧……”

“你給我回來!”黑楚恒一把抓住打開車門的黑晨松,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去“再幹點什麽”。這人的腦回路跟旁人就不一樣,從頭到腳,從骨子裏到外皮兒,都是渾的!

某人順桿爬,摟著黑楚恒笑問:“剛才真沒生氣?我怎麽不信呢?你的靈力差點把屋頂掀了,你敢說自己沒生氣?”

有的時候,楚恒特別想活活掐死他!

因為黑晨松一番插科打諢,黑楚恒忘了仔細盤問他見董文娟的目的。開車回到飯館,小男生說宗雲海帶著陸開宇出去了。黑晨松瞥了眼黑楚恒,試問:“你慫恿的吧?”

“什麽叫我慫恿的?”黑楚恒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,“雲海說得對,現在是個好機會。錯過了,今後很多事都難辦。我知道你擔心鄭大軍的問題,我跟雲海說好。外面的事他會解決,其他的我們負責。”

黑晨松拍著脖子咂咂舌:“既然這樣,你還攔著我幹嘛?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。”

“覆雜你告訴我不就得了。”黑楚恒冷靜地跟他商量,“你總是一個人行動,我都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麽,至少你要告訴我全部情況吧?”

黑晨松一個眼神支開了小男生,仔仔細細跟楚恒掰扯。“這事吧,我自己都還沒弄明白,怎麽跟你說清楚?本來以為盯死了鄭大軍一定會有線索,但是鄭大軍今天早上退房了。線索就等於斷了,我也是一籌莫展。”

楚恒問他接下來準備怎麽辦,晨松懶洋洋地趴在吧臺上:“鄭大軍那邊只能等著……要不,咱倆先去公司看看雲海他們的情況?算一算,那群倒黴的也該找到地方了。”

楚恒帶著小男生大鬧酒吧,一口氣得罪了兩個老大,此事非常值得期待後續發展。楚恒多少有點擔心,畢竟雲海不是地頭蛇,再怎麽猛還是有限的。萬一把對方逼急了呢?去看看也好。

好孩子楚恒完全處於擔心朋友的立場,晨松可沒那麽好心,這貨就是奔著熱鬧去的!把車子停在路口,倆人步行去開宇經濟貿易公司。遠遠的,只見公司樓下橫七豎八停了幾輛車,黑晨松笑道:“看看,砸場子的來了。”

“走後門。”黑楚恒拉著他改變方向,順著後門偷偷進入公司大樓。

原本安排在一樓的警衛不知道去哪了,一樓靜悄悄半個人沒有。從樓梯間上了二樓,隱約聽到一群人嘀嘀咕咕的聲音。楚恒沒有急著打開樓梯間的門,透過小玻璃窗看了一眼。只見,走廊裏站了二十多個膀大腰圓的漢子。

楚恒退回安全位置,低聲問晨松:“看樣子那群人也來了好一陣了,怎麽還沒開打?”

黑晨松笑道:“不是有雲海嘛,他鎮得住。”言罷,把人拉到一邊,“你在這看著他們,我去辦公室看看。”

不等楚恒阻攔,晨松已經打開樓梯間的門,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。走廊裏二十多個漢子齊刷刷地看向他,他故作怔楞狀:“怎麽這麽多人?”

漢子們都不會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用冷刀子一般的眼神盯著他!黑晨松看看這個,再看看那個,一路看過去,看到了辦公室門口。

門口站著的人是宗雲海的,一共四個,號稱四大金剛。其中一個是跟著晨松退伍的,因為找不到工作,被晨松塞給宗雲海了。剛好,宗爺的四大金剛退休一個,理所當然地收了兵哥。

兵哥跟晨松好幾年沒見了,乍一見面習慣性敬禮,洪亮的嗓音脆生生地喝道:“長官好!”

“快放下!”黑晨松哭笑不得,“都下來好幾年了,怎麽還改不了這毛病。”

兵哥的背脊挺得溜直,目不斜視地回答:“您永遠都是我的長官。”

黑晨松拉下他的手,耐心教育:“現在,你的長官是雲海。不要站錯隊伍了。”

“是,長官!”

這傻孩子是沒救了!

晨松推開辦公室房門,一打眼就見宗雲海坐在沙發上,翹著二郎腿,講電話;陸開宇坐在大班椅上,神色如常;還有一位胖乎乎的男人,站在屋子中間,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。

“這是幹嘛呢?”黑晨松以玩笑開場,走到陸開宇辦公桌前。按照商量好的,陸開宇將楚恒遺留在酒吧的假名片遞給他,說:“他砸了人家酒吧不說,還把人打了。”

“這孩子,真是讓人不放心。”晨松不疼不癢地說,“多少損失算出來了嗎?我們照價賠償。”

“賠償?”男人眼睛一瞪,“說得容易,把人交出來!”

胖男人剛吼完,打電話的宗雲海禮貌地說:“先生,麻煩你小點聲,我這邊聽不清了。”

男人咬牙切齒,對著宗雲海真不敢紮刺兒,黑晨松看著有趣,順口跟宗雲海胡謅:“你找著小王沒?”

“我給老婆打電話呢。都收聲!”宗雲海嫌棄地白了一眼,轉回頭繼續拿起電話,“下班了就趕緊回家睡覺,逛什麽街啊?小兔崽子的衣服都把櫃子撐爆了,你還買?”

天大地大,沒有他的老婆孩子大。

這貨就不用管了吧?黑晨松回過身,打量幾眼肥胖男,很誠懇地說:“我們的朋友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,這個損失我們一定會賠償。不然,你說個數目也行。”

“不是這麽簡單。”陸開宇沒有白在道上混了十來年,這會兒氣場全開,“他們進來就打了我們的人。那些保安打了也就打了,但是松哥,你家親戚也在裏面。”

“什麽?”黑晨松故作驚訝,橫眉立目,“打成什麽樣了?”

“送醫院了。”陸開宇說,“看樣子,一只眼睛保不住了。”

黑晨松不言語了。辦公室裏只有宗雲海跟老婆話甜蜜的膩歪聲。

留守在外面的人,聽不到裏面說了什麽。但是巨大的撞擊聲,卻聽得清清楚楚!兵哥首當其沖,殺了進去,肥胖男的手下也跟著沖了進去。

辦公室裏,黑晨松正把肥胖男踩在腳下,一腳一腳狠狠地踢!肥胖男的手下哪會眼看著老大挨打,吆五喝六地撲上去,要跟黑晨松玩命。

於是,兩幫人在辦公室裏正式上演了全武行。

宗雲海急忙掛斷電話,生怕被阮少清聽見自己又打架了。作為“教父”,他壓根沒機會跟人過過拳腳,平時跟手下切磋,那些小子也不敢對他下重手。

今天可算逮住機會!

結果還沒等上手呢,就被人拎住衣領丟到了一邊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黑楚恒走了進來,將宗雲海撇到一邊,說:“老實待著,你出點什麽事,我怎麽跟少清交代?”

無奈之下,宗雲海只好在四大金剛的保護下看熱鬧。

一場酣戰,主要戰鬥力就是黑家兄弟,再加上宗雲海的倆保鏢,這四個人把肥胖男的二十多個手下收拾得妥妥當當。看著堆滿辦公室的殘兵敗將,黑楚恒假模假式地對陸開宇說:“大哥,這些人怎麽處理?”

陸開宇始終沒有動過,一直坐在大班椅上。眼神掃過尚未昏厥的肥胖男,冷笑道:“張海,今年42歲,三家運輸公司的經理,掌控本市洗錢的所有門道。但凡要洗黑//錢的都要經過你,給你留點孝敬錢。你家裏有一個老婆,外面養著兩個小三。膝下無子。你父母在F省A市,幫你開了一個賬戶,你大部分黑錢都在他們手裏。”

肥胖男沒想到對方把他老底都摸清了,等陸開宇說完,他才明白這幫人壓根就是沖著他來的。

這人到底是誰?肥胖男仔細打量著陸開宇。二十幾歲的年紀,模樣長的俊秀。但是他的眼神就像個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,透著狠辣、決絕和殺意。

難道說,他是宗雲海的人?宗雲海的觸角要伸到這邊來了?

可惜,張海沒有機會搞清楚,更沒有機會把消息傳到道上。當天,他和他的人都被捆成了粽子,打包送到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。

有人摘掉他腦袋上的黑色布套,他看到自己坐在一個小黑屋裏,對面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頭。老頭笑瞇瞇地說:“小張啊,你可真不好請。別緊張別緊張,咱們來聊聊你那些客戶的情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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